那天阿康跟marie她們說很無聊沒事做,於是相約一起去喝茶,美其名說是喝茶,倒不如說是耗時間還來的恰當。大學生都是這麼閒的嗎?我說:「那是因為妳們還沒找到生活的重心。」兩個人同時點頭覆議。

  我很喜歡五角冰舖,而且是外面陽台那個座位,因為只要把頭些微外傾,就可以看到美食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,一個看妹的最佳場所。旁邊掛滿了用來裝飾聖誕樹的霓虹小燈泡,昏暗的燈光,微微的風,別有一種氣氛。三個人天南地北胡亂地聊,有一搭沒一搭的,偶爾有點小小的冷場,但也不會感到非常奇怪或是怎麼的,倒是後來這兩個小妮子開始跟我吐苦水,抱怨許多看不順眼或是不認同的人、事、物。突然發現,在她們身上,依稀看到當年大一時的自己,或許在某方面來說,我們是同一世界的人。

  高中時曾經呼風喚雨,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,但至少也小有名氣。但是大一的我像極了小鱉三。或許在旁人眼中,他們對我感到不可思議,但我對自己卻有著莫名的無力感,常常自怨自艾。我告訴自己,這就是大學生活,一個大雜燴,一個將近兩萬人的小型社會,不是一般高中所能比擬,來自台灣各地不同的人,什麼人都有,各式各樣的人都有,有喜歡你的人,也有討厭你的人;你看不順眼的人,在他們眼中,你也是他們看不順眼的人。天生樂觀的我告訴自己,偶爾過一下不同的人生,也不是壞事。

  孤單。大一的我很孤單,跟班上的同學還有室友並不熟稔,並不能說我跟他們不好,而是說日常生活中沒有交集,所以在我心中,他們是同學,不是朋友(當然,不是指全數的人)。大一上我就跑去打工了,而且是一份工作時數很長的工,五點下課後我就到美食廣場報到,直到凌晨一、兩點才下班,有時甚至加班到兩、三點。宿舍一點過後就沒熱水了,所以我常常跑去朋友家洗澡,然後在那邊聊個天,玩一下電腦,回到宿舍時,室友也都睡了。

  籃球。我非常喜歡打籃球,從以前國中到現在,我身旁最要好的朋友都是一起打籃球的夥伴,因為興趣使然,所以感情越來越濃,一起打完球,就會一起相約喝飲料或是吃飯,吃完飯又會一起逛街或是什麼的,久了建立起友誼,做什麼事情也都會在一起。很簡單的道理──物以類聚。大學班上的男同學不多,喜歡打籃球的更少,雖然有阿猴,也總是二缺一,後來更因為常常要打工,打籃球的次數也減少了。因此,大一的我幾乎都是打工度過的,也可以說,我是一個人度過的。

  戀愛。前一陣子,不,正確地來說,從我大三開始以來,感情路就非常地不順遂,不是我喜歡的追不到,不然就是追到了卻又被甩了。談到後來,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了,漸漸地,連心痛的感覺也麻痺了。突然覺得很奇怪,明明就認識很多女生,但為什麼偏偏找不到女朋友。

  寂寞。不知道為什麼,我發現交過女朋友後的我,變的很怕寂寞,雖然說好像跟大一時的我一樣,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,但卻有些微的不同,說不太出來,我想是內心裡的感覺吧!我很好奇那些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,愛情在他們的人生中,佔了多大的份量,他們又是用著何種態度來面對愛情呢?是不是沒有受過情傷的人,才是幸運的人。對此,我感到困惑。突然想起村上春樹在《國境之南、太陽之西》裡的句子──在寂靜的雨夜,一個你無論如何也無法忘懷的人來到你的屋前。敲門聲響起,這時你突然想到沙漠的事。「萬物都在那裡生長,」你說,「然而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。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,村上春樹又想傳達些什麼訊息給我們呢?我也無法做出回應也毫無頭緒,那麼就……愛自己吧。 

  友情。上了大學,我發現許多事情我都無法掌握了,連我引以為傲的能力,我也漸漸失去駕馭它的力量。人與人之間的相處,應對進退,該坦承該客套,很多我都不懂了,人心變化的速度猶如閃電,一閃即逝,如果沒有機會將它抓住,那就沒有所謂第二次的機會了。以前曾經經常與我在一起的人,現在都突然不見了,雖然說還是朋友,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要好,形影不離似的,只有事情的時候才會電話聯絡一下而已,最近的我,成了完全的獨立個體。

  習慣。大一的我,對於空虛的生活無法理解,也常暗自悲傷,曾經一陣子我陷入無底深淵,外表裝做堅強與鎮定,事實上我的內心,是在哭泣的。因為,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生活,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,鼓勵自己,但是我還是害怕去面對。如今現在的我,跟大一一樣,但是我不畏懼了,雖然不確定我是不是有勇氣去面對了,但是我目前很肯定地知道,這一切都變成了習慣,我已經習慣去面對孤單了。不管是一個人打球,還是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逛街看妹還是一個人在家裡坐在螢幕前寫著文章,很多時候,都已習慣了。

  人生。是的,這就是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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