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凌晨,風很大,刮得玻璃窗吱吱響,溫度,有些下降,可惜,依然減不了小阮的熱情,他堅持要去打籃球。所以,我跟他一起去了,因為我不想被他說:「唉…沒心啦!」其實當初會不想去,是因為我已打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的工,下了班又去打球,說真的,好累人。

  突然想起,我跟小阮認識也一年了,認識他,是在大一下學期末的時候,之後那個暑假,就變得跟他蠻好的,從此,我跟他形影不離。

  有時候常常思索,為什麼我會跟他那麼好,說真的,他的個性,有點孤僻、沉默寡言,讓人難以捉摸,對他不熟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個怪人,他也很會保護自己,對於不熟或是很熟的人,連我也是,他往往不會把自己心裡的事說出來,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們就是這麼地好,一直到今天,我終於了解為什麼我跟他會這麼好了,因為,我跟他,都是個愛好籃球的狂熱份子。



  「如果我身上有一百萬然而不小心遇到了歹徒,我想…我一定保命不保錢的,如果把一百萬換成是一顆籃球,我想,我一定要球不要命的,因為這顆籃球,裝載著我許多的酸甜苦辣跟流血流汗的經過,和我所珍惜的人,事,物,所以,這顆籃球是用錢也買不到的我美好回憶。」



  這是小阮名片檔裡其中一個小小部分,其實我有點能想像他的感受,或許不能,因為,那是他的籃球,不是我的。但是如果說我的籃球呢?我敢說,我的籃球裡,小阮佔了極大的部分,因為這顆籃球,把我跟他緊緊地連在一起,因為這顆籃球,使我們有緣地聚在一起。

  昨天小阮不知道為什麼,心情非常的亢奮,堅持一定要去球場打球,他說他自己也不知道。昨天三重宮並不是很多人,可能是風大的緣故,他突然興起,扣起籃來,一開始的時候,是叫我把球往空中丟,他要跳起來第一時間扣進,不過因為我都把球拋不好,所以作罷,後來,他居然自己運起球來助跑,然後,罰球線前面那個圓環虛線起跳,扣……不進,其實真的很可惜喔!都差那麼一點點,我覺得只要他手再大一點點,可以把球抓住,或是說再前面一點點起跳,小阮就可以把球灌進去了。

  回家的路上,小阮在後面對我說:「你第一次看我跳這麼高,對吧!」我點點頭,小阮問:「有沒有嚇到。」我真的嚇到了,平常跟他一起打球,看過他的運球,看過他的傳球,看過他的得分,就是沒看過他跳那麼高,「其實我以前跳更高的,那時後還可以單手拉一竿再把球扣進去。」小阮邊說邊做動作,「真的假的啊!」「騙你幹嘛!那時後我可是真的有飛的感覺。」「那時候是哪時候啊?」我問。「六、七年前吧!」「六、七年前,那不就高一。」「嗯,差不多。」

  突然,小阮冒出一句話,「唉…好漢不提當年勇啦!」

  這句話,讓我想了很多事,沒錯,好漢不提當年勇,問題是,人家至少還有勇可以提,而我呢?連個屁都沒有,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,在我的人生中,到底有什麼是可以值得我驕傲的,可以值得我提的,似乎沒有,說打籃球,連小阮都打不過了,提什麼勇,說唸書,只考到中原特教也沒什麼驕傲的,說寫小說,或許有一點點,但只是得個普仁崗文學獎第三名又算的了什麼呢?只不過是在一個中原大學而以啊!

  悲哀,無奈,感嘆,過了二十年的空虛歲月,現在叫我說些過去讓我值得細細品嘗回味的事情,無。那以後呢,假設我四十歲後,有值得我提的陳年往事嗎?我也不知道。

  今天凌晨的細雨,彷彿是在為往後的我,哭泣。人生,是該過得多采多姿的,不是嗎?沒有多采多姿,至少,也要活得精采,即使不精采,也要活出自我。

  在一個平凡的世界過個不平凡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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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逼魔的《白色世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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